证券时报记者刘茜
“大家之所以热议杭州‘六小龙’，因为这是‘现象级案例’，还不是‘常态化’的状态。我们在人才和科技项目的评价、资源的配置、青年人才的培养等方面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。”全国人大代表、华工科技董事长马新强近日接受证券时报记者采访时透露，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，他的三份建议案都与创新息息相关，尤其关注青年人才的引进和培养。
“青年人才的数量和质量关乎科技创新的未来。”马新强希望，能通过良好的政策、机制设计，让更多的青年人才挑大梁、做主角。
华工科技作为光电子产业的领军企业，以自身实践印证了人才投入与企业发展的正向关联，展现出以创新驱动增长的战略布局。
青年创业创新面临四大难点
近来，从DeepSeek的全球爆火，到宇树科技的春晚机器人秧歌，不仅让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成为海内外热议的话题，也让“杭州六小龙”的概念广为传播。探讨“何以杭州”时，城市与青年创新力量的互动关系也热度颇高。
马新强说，近年来各地纷纷出台各项人才政策支持青年人创新创业，产生了不少“现象级”案例，如何从“现象级”向“常态化”跃进，需要更好的政策和机制。
青年科技人才个体成长与创新实践中面临的首要难题，马新强认为是评价体系固化。他举例称，基础研究、战略性前沿技术领域的成果突破起码需要五六年以上，有的可能毕生都不会有重大突破，“但实验的数据、失败教训的积累也有重要价值，而现有体系缺乏对失败经验的包容。”
马新强在与青年人才的交流中发现，目前国家采用“里程碑式”评估，将阶段性成果与后续经费挂钩，导致部分青年人才为短期达标而追求“灌水式”成果，忽视长期价值积累。此外，项目评审中资深专家占比过高，沿用“唯论文、唯职称”的传统思维，进一步提高了青年人才的资源获取壁垒。
资源配置的代际失衡同样制约了创新活力。马新强说，重要科研经费、创新资源仍存在代际垄断现象，一些人才计划、科技项目多向高校和科研院所倾斜，而掌握硬科技的中小企业青年科创人才受益有限。跨学科融合作为科技创新的趋势，却因资源分配局限于单一领域，导致协同创新难以落地。
还有一大瓶颈是能力培养滞后于技术迭代。马新强告诉记者，高校学科评估周期平均为五年，难以及时响应元宇宙、人工智能等新兴领域的快速变化。以香港理工大学2023年开设元宇宙科技专业为例，国内多数高校尚未跟进，教育与产业需求脱节问题凸显。
与此同时，文化心理制约亟需改观。有调查显示，35岁以下青年群体中，选择体制内工作的比例较五年前上升19%，“稳定”成为职业首选。马新强表示，相较硅谷“接受三年创业失败再转行”的文化，国内对创业风险的包容度较低。
系统性改革激活“一池春水”
关于杭州对年轻人创新创业的服务态度，有网友曾借“潮梗”这样总结：但凡我有，你皆可拿去；若我没有，我帮你去寻。马新强说，这类“现象级案例”反映了青年人才的潜力，也说明当前政策尚未形成支持“常态化”创新创业生态的机制。
对此，马新强建议，首先要建立分层分类的科学评价体系。建议总结人才评价改革试点经验，形成全国性标准，推动高校、科研院所完善内部考核机制，重点考察岗位职责履行情况，而非简单以成果数量、头衔等级论优劣。同时，开发智能化评价工具，将权威外部评价结果纳入项目资助决策，并推行长周期评估，给予基础研究领域更稳定的支持。为杜绝“灌水”乱象，需强化科研诚信制度，将诚信评估与经费分配挂钩，构建“零容忍”的学术环境。
同时，系统优化青年人才培养与支持计划。马新强呼吁，加大科技计划向企业的倾斜力度，取消项目负责人的职称与学历限制，支持青年人才跨学科组建团队开展颠覆性创新。国家层面可设立“职业早期青年创业人才专项资助计划”，联合地方政府和用人单位，为青年人才配备创业条件和导师团队，研发中断保险等保障。借鉴“知识产权证券化”试点经验，允许青年创业者以专利组合质押融资，破解资金难题。此外，通过“产业导师津贴计划”激励企业高管带教青年工程师，形成“传帮带”的良性循环。
马新强同时关注到区域协同与资源流动问题。他建议分区域建立京津冀、长三角等青年创新联合体，实现科研项目跨区域“揭榜挂帅”。通过人才库数据互通与基础设施共享，打破地域壁垒，促进创新要素的高效配置。
以人才密度夯实创新根基
作为光电子产业的龙头企业，华工科技的快速发展与持续加码的人才投入密不可分。马新强向记者透露了公司下一步“着力提升人才密度”的规划，未来五年计划招聘博士500人、硕士2000人，并通过短期激励与长期股权计划留住核心人才。
记者注意到，自2021年完成校企改革以来，华工科技研发投入年均增长25%，硕博人才占比持续提升，新获国家科技进步奖1项，3家子公司入选专精特新“小巨人”企业。
马新强强调，“没有高密度的人才，就没有高质效的创新能力。”人才密度提升规划将依托华工科技中央研究院，聚焦光学、材料、人工智能等领域，联合产业链上下游开展协同创新，形成“技术识别-成果转化-产业应用”的全链条闭环。
“创新是无边界的旷野，通过良好的氛围、机制让高素质人才内心创新的火焰不息。”马新强介绍，今年公司的思路有了一定的调整，就是“以技术驱动为主，市场牵引为辅”，着力加强前沿性技术的识别、储备，在“根技术上盖大楼”，在极限制造、星际通讯等领域积极探索，开发出更多“全球首发、行业领先、专精特新”的产品。
与提升创新能力并进的是华工科技的全球化布局。马新强介绍，在国际市场，华工科技正加速“扎根”，计划在北美、欧洲等地培育本地化研发与供应链能力，目标在“十五五”末将海外销售占比从当前的15%提升至30%以上。
（文章来源：证券时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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